第(3/3)页 阮舒哂笑,用力去挣他的手:“放开我!” “嘘——”傅令元没有松手,低低地噤她的声。 他像是很累,又像是很困,原本半睁的眼睛已重新闭上:“我没关系的,海水不是白泡的,不去打针并不会死人的。” 他扬唇笑,口吻间自嘲和戏谑的意味甚浓:“而且,我也好久没有这种欲望了,借着这药性,到能帮我检验,我还是个能够有反应有需求的男人。挺好的。否则我都要以为我不正常了。” “你乖一点,不要动,就坐在这里陪我。外面有栗青他们守着,难得没有人打扰,你和我说说话,说什么都行。我明天要回海城了,下次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合适的机会再来。” 阮舒确实没有再动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脑中盘旋着他的话,心里像是被什么掐了一下,因为非常明显,她刚刚,误会他了…… 他掌心的温度很高,先前海水的寒气仿若已消失殆尽。 他的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全是汗珠子。 他的眉峰轻轻地拧着。 “是不是也很难受?”他忽然又出声。 前言不搭后语。 阮舒听得颇为莫名。 但听他紧接着说:“你被隋润东下药之后,是不是也这样难受?或者,比我更难受……?” 阮舒愣住。 傅令元重新半睁开眼:“你被送去医院打针之前,是不是洗冷水澡了?褚翘去探视你的时候,说你的感冒很严重,声音都变了。” 阮舒瞳仁乌漆漆地与他对视,不动弹,不回应。只觉得,有某种潮湿的东西,从心底深处缓缓地往上蔓延。 “很害怕是不是?”傅令元五指交错着扣紧她的五指,黑醇醇的眼睛里,流转着叫人一时探究不完整的复杂情绪,悉数聚集在他的目光里。 而他的目光此时此刻只笼罩在她一人身上,完完全全地将她包裹:“开枪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害怕?” 阮舒凝注着他的眼,还是没说话。心底深处那往上蔓延的潮意已涌至眸底。 她死死地抿住唇。 傅令元捉起她的手,放到他的心口:“很抱歉,我连感同身受都没法为你做到……” 从她的角度,他眼帘低低的,颓然苦涩得让人的心尖也跟着情不自禁地颤动。 然,更令阮舒颤动的是,他话里的意思。 感同身受…… “是不是也很难受”…… “是不是洗冷水澡了”…… “是不是特别害怕”…… “……” 她在监控画面上所看到的他遭遇的一切…… 他,是在,试图,感同身受……? 阮舒定定地,浑身难受,心口仿佛被扼住了,喉咙仿佛也被哽住了。 傅令元则已然从颓然苦涩中拉回,失笑:“抱歉和对不起说多了,都让你感觉廉价了。目前能想到的,好像就是答应你的条件。” “黄金荣,我会尽全力帮你护住他在医院里的安全的。” 四目相对,交视着。 阮舒平静地点头,公事公办地说:“谢谢。码头的合同,我回去就批。” 傅令元黑眸深敛,未加回应。 他的头还是湿的,低低地压着,没有平日精神。 他本身的体温,加上室内暖气的温度,和他身上所盖的厚实被子,令他的汗流得越来越多,颊边汗津津的。 “我去帮你拧毛巾擦一擦。”阮舒如实道。 傅令元略略颔,便疲累地暂且闭阖了双眸。 阮舒眸光轻轻闪动,起身,走进洗手间。 双手按在洗手台面上,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静默地注视,半晌不动。 ………… 其实除了热一点,口干舌燥一点,傅令元并没有感到极大地不是。 噢,还有,就是思绪稍微有些不受控制地浮浮沉沉。 浮浮沉沉间,回旋在他脑子里的,全是同一个女人。 她身材高挑,她皮肤白皙,她裙摆下的双腿修长,她的胸在女高中生之中是育得比较好的。 她每每骤然回头看的一瞬间,束在脑后的乌黑的长和她的校服裙摆一样,旋开再乍拢。 斜进教室的夕阳余晖笼罩在她额头前的绒时,金灿灿的,虚出幻影。 她的一双凤眸乌漆漆的,大多数时候都像冬日的夜,平静极了,漠然极了,疏离极了。 可偶尔狭起来时,也会露出狐狸般的狡黠。 她会不爽他的飞扬跋扈,在撞见他在巷子里和人刚打完架后,叫唤她“三哥”,故意调侃他(第o19章)。 下一瞬,她便在他强行嘴对嘴的渡烟时,缤纷出错愕、惊异、讶然,并且羞耻,等等无数表情。 可十年后的再遇,她的那双瞳仁乌乌的眼,仿若冬日的夜永远停留,甚至积满厚厚的雪。 他一度努力地铲平,却又不小心弄丢她…… ………… 她在帮他擦汗。 傅令元感觉得到。 唇角噙笑,他任由她摆弄他。 他的两只手臂被分别抬起,往两边舒展开。 然后……被固定住……? 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本能的敏感令他睁开眼。 即刻,他对视上她漆黑澄澈的凤眸。 近在咫尺。 她爬上床。 傅令元怔忡:“阮阮……” “嘘……” 阮舒食指竖于唇前,继续讲他的剩余一只手在床头用布条绑好。 转回眸来,她静静地看着他:“三哥……” 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听她这么唤他了,傅令元浑身一震,血液禁不住沸腾。 他深深地凝注她,怎么都看不够似的,目光虔诚而干净。 但很快,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因为她用布条蒙住了他的眼睛。 “阮阮,你……”傅令元再怔忡。 视觉的暂时缺失,令他的其余感官更加清晰。 她拨开他的浴袍。 她趴在他的胸膛。 她靠得他极近极近。 他们气息交缠。 她在他的耳边轻缓地气吐幽兰:“第一次,你占了我的便宜,今天,同样的方式,你必须还回来。” 傅令元笑了,笑音令他的胸腔轻轻震颤。 她的手指在轻抚他面庞的每一寸,就像他仔仔细细地亲吻她时那般,一点点地,全部记住。 “还有,”她红唇再启,曼声道,“也算作这次交易的一部分。你说的,光抱一抱,光亲一亲,并不够。” 傅令元登时被泼了一盆冷水——那明明只是一句玩笑话! 然,阮舒没有给他讲话的机会,用她自己的嘴,堵住了他的嘴……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