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他,做错了吗?(精修)-《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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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舒哂笑,用力去挣他的手:“放开我!”

    “嘘——”傅令元没有松手,低低地噤她的声。

    他像是很累,又像是很困,原本半睁的眼睛已重新闭上:“我没关系的,海水不是白泡的,不去打针并不会死人的。”

    他扬唇笑,口吻间自嘲和戏谑的意味甚浓:“而且,我也好久没有这种欲望了,借着这药性,到能帮我检验,我还是个能够有反应有需求的男人。挺好的。否则我都要以为我不正常了。”

    “你乖一点,不要动,就坐在这里陪我。外面有栗青他们守着,难得没有人打扰,你和我说说话,说什么都行。我明天要回海城了,下次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合适的机会再来。”

    阮舒确实没有再动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脑中盘旋着他的话,心里像是被什么掐了一下,因为非常明显,她刚刚,误会他了……

    他掌心的温度很高,先前海水的寒气仿若已消失殆尽。

    他的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全是汗珠子。

    他的眉峰轻轻地拧着。

    “是不是也很难受?”他忽然又出声。

    前言不搭后语。

    阮舒听得颇为莫名。

    但听他紧接着说:“你被隋润东下药之后,是不是也这样难受?或者,比我更难受……?”

    阮舒愣住。

    傅令元重新半睁开眼:“你被送去医院打针之前,是不是洗冷水澡了?褚翘去探视你的时候,说你的感冒很严重,声音都变了。”

    阮舒瞳仁乌漆漆地与他对视,不动弹,不回应。只觉得,有某种潮湿的东西,从心底深处缓缓地往上蔓延。

    “很害怕是不是?”傅令元五指交错着扣紧她的五指,黑醇醇的眼睛里,流转着叫人一时探究不完整的复杂情绪,悉数聚集在他的目光里。

    而他的目光此时此刻只笼罩在她一人身上,完完全全地将她包裹:“开枪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害怕?”

    阮舒凝注着他的眼,还是没说话。心底深处那往上蔓延的潮意已涌至眸底。

    她死死地抿住唇。

    傅令元捉起她的手,放到他的心口:“很抱歉,我连感同身受都没法为你做到……”

    从她的角度,他眼帘低低的,颓然苦涩得让人的心尖也跟着情不自禁地颤动。

    然,更令阮舒颤动的是,他话里的意思。

    感同身受……

    “是不是也很难受”……

    “是不是洗冷水澡了”……

    “是不是特别害怕”……

    “……”

    她在监控画面上所看到的他遭遇的一切……

    他,是在,试图,感同身受……?

    阮舒定定地,浑身难受,心口仿佛被扼住了,喉咙仿佛也被哽住了。

    傅令元则已然从颓然苦涩中拉回,失笑:“抱歉和对不起说多了,都让你感觉廉价了。目前能想到的,好像就是答应你的条件。”

    “黄金荣,我会尽全力帮你护住他在医院里的安全的。”

    四目相对,交视着。

    阮舒平静地点头,公事公办地说:“谢谢。码头的合同,我回去就批。”

    傅令元黑眸深敛,未加回应。

    他的头还是湿的,低低地压着,没有平日精神。

    他本身的体温,加上室内暖气的温度,和他身上所盖的厚实被子,令他的汗流得越来越多,颊边汗津津的。

    “我去帮你拧毛巾擦一擦。”阮舒如实道。

    傅令元略略颔,便疲累地暂且闭阖了双眸。

    阮舒眸光轻轻闪动,起身,走进洗手间。

    双手按在洗手台面上,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静默地注视,半晌不动。

    …………

    其实除了热一点,口干舌燥一点,傅令元并没有感到极大地不是。

    噢,还有,就是思绪稍微有些不受控制地浮浮沉沉。

    浮浮沉沉间,回旋在他脑子里的,全是同一个女人。

    她身材高挑,她皮肤白皙,她裙摆下的双腿修长,她的胸在女高中生之中是育得比较好的。

    她每每骤然回头看的一瞬间,束在脑后的乌黑的长和她的校服裙摆一样,旋开再乍拢。

    斜进教室的夕阳余晖笼罩在她额头前的绒时,金灿灿的,虚出幻影。

    她的一双凤眸乌漆漆的,大多数时候都像冬日的夜,平静极了,漠然极了,疏离极了。

    可偶尔狭起来时,也会露出狐狸般的狡黠。

    她会不爽他的飞扬跋扈,在撞见他在巷子里和人刚打完架后,叫唤她“三哥”,故意调侃他(第o19章)。

    下一瞬,她便在他强行嘴对嘴的渡烟时,缤纷出错愕、惊异、讶然,并且羞耻,等等无数表情。

    可十年后的再遇,她的那双瞳仁乌乌的眼,仿若冬日的夜永远停留,甚至积满厚厚的雪。

    他一度努力地铲平,却又不小心弄丢她……

    …………

    她在帮他擦汗。

    傅令元感觉得到。

    唇角噙笑,他任由她摆弄他。

    他的两只手臂被分别抬起,往两边舒展开。

    然后……被固定住……?

    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本能的敏感令他睁开眼。

    即刻,他对视上她漆黑澄澈的凤眸。

    近在咫尺。

    她爬上床。

    傅令元怔忡:“阮阮……”

    “嘘……”

    阮舒食指竖于唇前,继续讲他的剩余一只手在床头用布条绑好。

    转回眸来,她静静地看着他:“三哥……”

    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听她这么唤他了,傅令元浑身一震,血液禁不住沸腾。

    他深深地凝注她,怎么都看不够似的,目光虔诚而干净。

    但很快,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因为她用布条蒙住了他的眼睛。

    “阮阮,你……”傅令元再怔忡。

    视觉的暂时缺失,令他的其余感官更加清晰。

    她拨开他的浴袍。

    她趴在他的胸膛。

    她靠得他极近极近。

    他们气息交缠。

    她在他的耳边轻缓地气吐幽兰:“第一次,你占了我的便宜,今天,同样的方式,你必须还回来。”

    傅令元笑了,笑音令他的胸腔轻轻震颤。

    她的手指在轻抚他面庞的每一寸,就像他仔仔细细地亲吻她时那般,一点点地,全部记住。

    “还有,”她红唇再启,曼声道,“也算作这次交易的一部分。你说的,光抱一抱,光亲一亲,并不够。”

    傅令元登时被泼了一盆冷水——那明明只是一句玩笑话!

    然,阮舒没有给他讲话的机会,用她自己的嘴,堵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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