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他,做错了吗?(精修)-《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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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略一顿,她的视线越过两人,望向后面的“梁道森”,眸光幽幽的,嗓音没有丝毫温度:“狗急了,也是会跳墙的。”

    “梁道森”的位置还是没有变,定在破碎的落地窗门框处,上半身隐在室外的暗影之中,叫她看不清楚他此时此刻的神情。

    他应该记得,这句话是他那日同意她用合同针对青门时曾说的话。彼时她在心里咒骂他将她比喻作狗,但今天,她不介意承下他的这句话。

    “姐……”

    “大小姐……”

    庄爻和荣一均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脸色再变,明显被她吓到。

    阮舒清清冷冷地问:“现在,我可以跟着一起进去了吗?”

    “让他去。”闻野声了。

    隔着距离,阮舒与他对视。

    庄爻沉默,像是默认闻野的决定。

    荣一眼里的情绪复杂,盯着她,目光闪烁片刻,最终栽了栽脑袋,闷声闷气地应承:“好的大小姐,我就在这外面等你。”

    “好。谢谢。”阮舒勾出一丝极其浅淡的欣慰,同时感觉到某人攥着她的那只手更紧了。

    见状,栗青简直要拿小皮鞭抽赵十三:“快点快点!还不快点背老大进去!”

    阮舒随行而入。

    把傅令元放到床上后,赵十三便完成任务出去守门了。

    原本敞开的房门缓缓地关上。

    她坐在床边的背影也随之消失。

    消失之前,闻野最后的目光落在两人紧紧交握的手上。

    …………

    “那个……阮姐,我得先帮老大把身上的湿衣服全脱了。”栗青略微为难,用眼睛示意他们交握的手。

    阮舒知道他是不好意思直接和傅令元提,所以才间接地转问她。

    点点头,她试图挣脱。

    傅令元却没有松。

    阮舒盯着他的脸:“放开吧,我已经留在这里了。你赶紧先处理一下你自己。”

    傅令元的眼睫轻轻动一下,暂且松开了手。

    阮舒起身离开座椅,双手抱胸,行向窗户前,拨开一小缝的窗帘。

    窗外是无垠的海面,附近的建筑在夜的黑幕中被点缀以霓虹灯勾勒出轮廓,煞是漂亮。

    虚着焦聚定定地盯片刻,身后传来栗青的叫唤:“阮姐,我们先出去了。”

    阮舒晃回神思转过身,不禁愣怔:“这么快就好了?”

    栗青不正面回答,只嘿嘿嘿地笑:“阮姐你抓紧时间陪一会儿老大,外面有我们守着,绝对不会有人进来打扰的。”

    阮舒眉心一皱:“救护车什么时候能到?他吃了那种药,要去医院打针的。而且还在海水里泡了近十分钟,必须去医院做检查的。”

    “晓得晓得。救护车还在路上,到了我敲门通知!”栗青点点头,偕同二筒离开房间。

    空气彻底安静下来。

    不知道外面会是什么情况——连有栗青等人陪同的场合,荣一都有意见,何况现在留了她和傅令元两人单独相处。

    恐怕得爆炸了。

    轻吁一口气,阮舒决定不去操心了,反正栗青说了他会拦着。

    她缓步走回床边。

    傅令元躺在床上,身上的棉被捂得严实,头依旧湿漉漉,脸色倒是比先前有所缓和。

    “你现在感觉怎样?”阮舒问。

    傅令元眼睛还闭着,也没有回应她,呼吸平缓,像是睡着了。

    阮舒沉一口气,无情地戳穿他:“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傅令元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阮舒眉心蹙起,靠近些,仔细盯他两秒,稍一忖,落了座。

    他的手露着一只拳头在被子外。

    正是他之前握着她不愿意松开的那只。

    她迟疑着伸出手去掰他的手指——之前的触感如果没有错,他的手掌里应该攥了东西。

    不让她走的时候,他牵得死紧,这会儿他倒是没什么力气,所以拳头没两下就舒展开。

    躺在他掌心的,赫然是支口红。

    她的口红,她当然记得。

    她只是不记得自己原来弄丢了它。

    傅令元的手掌蓦地重新握起,包裹住她的手。

    阮舒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他湛黑的眸子半睁着,没有说话,而淡淡含笑。

    阮舒没有挣他的手,但态度不冷不热:“怎么不继续装了?”

    “不是故意装。”傅令元的嗓音哑哑的,“是我现在真的没什么力气,要不是为了能看见你,连掀眼皮子都懒。”

    “不是都有力气砸窗户有力气跳水?”阮舒嗤声,“那么费劲干什么?搞得像贞洁烈女似的,白白给自己找难受,不如直接——嘶——”

    手心被他的指甲掐得疼,她的话被迫戛然。

    傅令元的眼神幽暗无比:“在屏幕后面,等着看我出洋相?”

    “是。”阮舒承认得坦然。

    傅令元顿时失笑:“那么,结果你满意吗?”

    “不满意。”阮舒答得平静,“你应该死在海里。”

    傅令元眼里有亮光:“我如果死了,你岂不是要殉情?”

    阮舒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立时愠怒:“偷听人讲话,真是个好习惯!你怎么不干脆等到我跳到水里再出现,现在岂不更能嘲笑我!”

    “我没有嘲笑你……”傅令元颇有些无奈,“而且,我怎么舍得你跳下来?”

    他捉起她的手到他的唇上,轻轻润了润:“很冷的,你肯定得生病,我哪里敢继续呆?才吓得赶紧从水底钻出来了。”

    阮舒眼波微微地动。

    不瞬,她垂眸,敛下眼底浮出的情绪,心思在兜转间记起,以前在靖沣的古城墙上和他一起跳过水,他的水性确实特别地好。

    现在,大冬天的,天气这么冷,不仅能抗冻,还能在水里头憋气将近十分钟,该赶上人家经过专业训练的了吧?

    呵,终归是她太小瞧他的能耐,白白为他担心……

    重新抬起时,她恢复无波无澜:“抱歉,打扰到你在水底下冷静。”

    话落,她的手心又被掐了一下。

    显然,他又在不满她的嘲讽,又在警告她了。

    阮舒眉宇轻轻皱起,平静地揭穿:“砸窗,跳水,都是因为你知道我在看着,所以借机苦肉计。”

    也是刚刚独自站在窗户前,平定下所有心绪之后,才模模糊糊猜测过来的。具体情况她目前无从得知,但突然出现的二筒必然是其中的关键……

    是故,早该被放倒栗青和赵十三没事了。

    明明心里有数他的手下能来救他,傅令元却把自己整得像被逼无奈之下的破釜沉舟。不是故意表现给她看、博取她同情而施展的苦肉计,是什么?

    “我的阮阮依旧那么聪慧。”傅令元不否认,不辩解,而坦坦荡荡,丝毫没有被揭穿之后的尴尬。

    相反的,他深深地瞧着她,眼里聚起笑意,仿若自己的伎俩被她揭穿,是件值得骄傲自豪的事。

    心湖微波漾漾。阮舒搁在腿上的手轻蜷指头,掩下细微的情绪,淡淡敛眉,纠正他方才的措辞:“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只是我自己。”

    明显地,在与他撇清关系、划清界限。

    傅令元的眸子又黑又深,像要看进她的心里似的:“都已经当着外人的面承认了自己的心,在我这里就更加用不着拿冷漠疏离当武器了。”

    他轻轻地笑,故作轻松,不想给她太大压力似的:“何况,我现在,是个病患。你再继续攻击我,我剩下的半条命也得丢了。”

    阮舒避开他的视线,起身:“我去问问为什么这么久了救护车还不来。”

    “不用去问了,救护车不会来的。”

    阮舒听言扭回头。

    “我没让栗青和二筒叫救护车。”傅令元笑着,手上稍用力,便将她拉回椅子里。

    “可你——”阮舒没问完,因为她忽地恍然,他为何要单独留下她,根本就不是想抓紧等救护车的这段时间来和她闲聊,而是存着拿她当解药的心思,所以不叫救护车!

    这种情况!他们之间此般关系!他居然还想着要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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