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 回国,点球的博弈论-《壹掌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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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专栏作家曾经在一篇文章中写道:“当我刚开始涉猎影视的时候,足球对我来说已经不单单是竞技比赛那么简单了,对我来说,足球也成为了我了解历史与哲学思想的媒介,我对门将的角色非常着迷。说真的,你了解门将么?在一名门将做出扑救动作之前,你知道他是怎样思考的么?门将算是一名真正意义上的足球运动员么?或者他们只是比赛的旁观者,一名后现代主义的体育从事者?抑或是足球比赛中的约瑟夫K.(奥地利作家卡夫卡笔下的角色),在每场比赛过后都要经历一次并不公正的审判?”
随后他提到了德国导演维姆·文德斯的存在主义巨作《守门员害怕罚点球》(译注:1971年,26岁的维姆-文德斯执导了非情节化、不求表意的运动题材电影《守门员害怕罚点球》),电影里的主人公是一名门将,对方球员趁他和边线外的人员交流之际将球踢进了球门,在进球被判有效后他愤怒地推了一把裁判,从而导致自己被红牌罚下,这就是电影开头的一幕。班纳吉对于该电影的引用到此为止,他认为此时正好可以提出他刚才的问题:“守门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这确实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不过在点球中,守门员确实是绝对的主角,他们需要一次又一次地去做出决定——是扑向一边,还是守住中路。
虽然历史上不乏守门员奋力化解点球并留名青史的案例,但点球的历史无非就是守门员抉择的历史。
当然,一段守门员抉择的历史,也就是主罚者抉择的历史。
在1994年英格兰足总杯曼联对阵切尔西的决赛里,法国球星埃里克·坎通纳依靠两粒点球帮助红魔4-0力克对手。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有记者对于坎通纳主罚第二粒点球时的心理状态进行了提问,坎通纳对此回应道:“一开始我打算踢向(球门的)另一侧,但是我觉得他已经猜到了这一点,所以我决定还是踢向同一侧。但是我又转念一想,他可能猜到了我的想法,所以我决定将球踢向另一侧。但我又想了想,他可能已经猜到我猜到他的想法了,所以我还是选择将球踢向同一侧……”至此法国人停了下来,他仿佛意识到了自己走进了一个死循环,然后干脆说:“所以我没再多想,直接踢了出去。”
很多球队固定的点球手都曾经表示即使自己已经开始助跑,实际上他们依然没有决定到底要将球踢向球门的哪一侧。
在2016年百年美洲杯决赛的点球大战环节里,为阿根廷第一个主罚点球的莱奥·梅西在走上点球点时紧张而复杂的面部表情令人印象深刻。
在一年前的美洲杯决赛中,他将球踢进了球门左下角。
智利队门将克劳迪奥·布拉沃已经和梅西做了两年队友,他对梅西此时的心理活动一定会有些许了解。
在那一瞬间,我相信那是一个典型的二人博弈情境。
梅西再次将球踢向了自己右侧,但不幸的是球击中了门楣,阿根廷队在三年中第三次无缘冠军。
如果梅西始终无法带领阿根廷在国际赛场上斩获冠军,他还能否被称为史上最佳这个问题尚有待讨论的话,那么这支阿根廷不配被称为世界足坛的无冕之王这一命题应该是没有异议的。
1954年的匈牙利队完全对得起无冕之王的称号——但是1954年的瑞士世界杯决赛并没有进入到点球大战环节。
然后是1974年由约翰·克鲁伊夫领衔的荷兰队。
另外一位匈牙利人冯·诺依曼(译注:20世纪最重要的数学家之一,在现代计算机、博弈论、核武器和生化武器等诸多领域内有杰出建树的伟大科学家,被后人称为“计算机之父”和“博弈论之父”。1944年与摩根·斯特恩合著《博弈论与经济行为》,是博弈论学科的奠基性著作)很可能对足球没有任何兴趣,但他肯定意识到了匈牙利队是多么成功的一支球队。
但是关于他是否在研究“极小极大定理”时考虑到了点球博弈,这个我们不得而知。
1928年,诺依曼发表了一篇论文《客厅游戏的理论》,被视为博弈论的开山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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