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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他向二人淡淡而笑，目光有意无意地向萧烈望去，萧烈看了他一眼，缓缓低下了头，没说什么，明空慢慢移回目光，望着三人中间的那个小火堆，火光倒映在他眼中，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这时场中气氛渐渐安静下来，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听见周围深深夜色、沉沉黑暗之中，突然起了风。

    这风声仿佛呜咽一般，如久远前伤心女子独自哭泣，在林间轻轻飘荡，掠过树梢，拂过枝叶。

    整座黑暗的森林，在这个漆黑的深夜里，突然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仿佛敞开了胸怀，让它的子孙在它无限宽广的胸口，自由的活跃歌唱。

    夜色更深，风过林梢。

    火光摇摆不定。

    明空闭目打坐，6听雨仿佛也累了一般，合衣躺在火堆旁边，似乎已经睡了，只有萧烈依然坐在火堆的另一侧，毫无睡意，目光炯炯，怔怔地望着那燃烧的火焰。

    缓缓的，伸出手去，拿过一根枯枝，“啪”的一声拗成两段，轻轻投入火堆之中。

    火焰慢慢吞食了枯枝，看去又旺盛了一些。萧烈忽有所感，向旁边看去，只见明空不知何时睁开眼睛，默默地望着他。

    “萧师弟。”似乎顾忌到正在睡觉的6听雨，明空特地放低了声音，低声道，“你怎么还不休息？”

    萧烈收回目光，重新看着面前的火堆，过了一会才淡淡道：“大师你不是也没有睡么？”

    明空道：“小僧向来打坐休憩，已成了习惯，倒是萧师弟你年纪尚轻，还是要多休息才是。”

    萧烈默默无语，半晌之后，忽然道：“这十年来，我向来很少睡觉。”

    明空一皱眉，有些奇怪，道：“怎么了？”

    萧烈眼中倒映着身前燃烧的火焰，一闪一闪，缓缓道：“只要我合上眼睛，就会想起无辜惨死的草庙村乡亲，就会想到如今不幸沉沦魔道的小凡兄弟。”

    “啪”，一声脆响，在幽深的夜里轻轻回荡开去。萧烈把手中的枯枝再次拗断，然后慢慢投入火堆之中。

    夜幕漆黑，黑暗中的森林仿佛在远方的寂静里，无声地咆哮。

    明空默默地望着6听雨，微弱火光旁的那个年轻人，此刻身影看去仿佛有些孤单，却又那么倔强。

    半晌，他收回了眼光，望着在自己身前半空中，轻轻沉浮的轮回珠，忽然道：“你还记挂着沐剑辰沐师弟么？”

    6听雨没有回答，但目光冰冷，向明空望来。

    明空眼中有着淡淡伤痛，但声音还是比较平和，缓缓地道：“这十年来，他入了魔教天鬼宗，如今已经是天鬼宗的副宗主高位，天下人都知道，他迟早是天鬼宗的下一代天鬼宗主。”说到这里，他慢慢转过头来，迎着6听雨的眼光，眼角仿佛抽搐了一下，但仍然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这十年来，他杀人如麻，噬杀成性，全天下正道视为心腹大患，……”

    “够了！”6听雨突然喝了一声，牙关紧紧咬住，手中握拳，隐隐看到了青筋。

    明空凝望着他，却还是说了下去：“如果有一天，你面对了他，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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