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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王微笑着望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如同看着一件自己亲手打造的完美珍贵物品，欢喜中隐隐还有一分自傲，只听他道：“那也不尽然，我传你东西，却也要靠你自己领悟。这些年来你进境之快，实在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我本以为以你资质，至少也要修炼三十年以上，不料只用了十年，你便已有大成，难得、难得！”

    受了鬼王这般夸奖，鬼煞脸上却似乎没有什么笑容，仿佛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一般。

    不过鬼王也不在意，这些年来，面前的这个人从当初的沐剑辰，变成今日的鬼煞，往日的性情早就变的天翻地覆，除了容貌依然，其他的几乎再也没有什么当年的影子了。他顿了一下，道：“那以你看来，我们圣教之中，四大派阀既然免不了一场厮杀，你觉得我们先动手的好呢，还是静心等待？”

    这一次鬼煞却没有丝毫犹豫，立即道：“先制人！”

    鬼王盯着他，道：“好！那你以为先对付哪一派？”

    鬼煞：“长生堂！”

    鬼王眉头一皱，但眼中已有赞赏之色，道：“为何？”

    鬼煞道：“如今天鬼宗与万毒门实力最强，紫花宫与长生堂稍次。紫花宫向来低调，但长生堂堂主玉机子道行虽高，却自傲自大，一向以当年琼天山正魔之战中主持人自居，以为魔教中唯他独尊。如此蠢材，不选他还有谁？”

    鬼王微微一笑，道：“不错，说的好。那若是你来主持，当如何进行？”

    鬼煞微一沉吟，道：“此次便是良机。死亡沼泽之中有异宝出世，玉机子必定视做囊中之物，决不容外人染指。但正道众人蜂拥而至，我们可待长生堂与正道火并，其后两败俱伤之际，再暗中连结万毒门、紫花宫一起下手，这等落井下石之事，他们必定不会推辞。如此一战必可成功！”

    鬼王望着他，没有说话。

    鬼煞缓缓抬头，向鬼王看去，淡淡道：“怎么？”

    鬼王仿佛看他看的有些出神，片刻后醒悟过来，慢慢把目光收回，仿佛在深心处叹息一声，淡淡道：“没有，你说的与我所想，几乎都是一样的。”

    鬼煞不说话了。

    鬼王淡然一笑，道：“你再休息两日，便去死亡沼泽罢。”说着，他从怀里拿了一封封好的信封，递给鬼煞，道，“具体安排之事，我已经在这信中写的清楚了。到了大沼泽之后，天鬼宗一切人物，皆听你调遣。”

    鬼煞慢慢接过此信，收到怀里，沉默了片刻，向鬼王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去。但就在他才走了几步，忽听背后鬼王道：“还有一件事……”

    鬼煞停了下来。

    鬼王的声音悠悠传来，道：“你与我说话之间，怎么称呼我们圣教，还是一口一个‘魔教’？”

    鬼煞沉默了许久，冷冷道：“我入教十年，这里整日征伐血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更是无时不有，怎么配的上一个圣字？”

    鬼王大笑，随即道：“哦，那原来你出身的那个正道之中，又是如何？”

    鬼煞的身子仿佛微微抖了一下，片刻之后，只听他道：“正道中人所做凶恶之事，也不比魔教中人差了！”

    鬼王饶有兴趣地望着他，道：“那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心中以为的，却是什么是‘正’？”

    鬼煞没有回答，沉默了许久，抬起头望了望天空。

    青天，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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