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一场造化-《素手染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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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轲眼中倏然闪过一抹异采,李羡诃胡须捻到一半便停在了那里,半晌才缓缓顺了下去,看向遥儿的眼睛浮起几分笑意。遥儿吟完这首诗,见半晌无人应声。只好继续作完这场秀,拱手向众人道:“献丑!献丑!”

    遥儿幼承家教,尤其是父亲隐居若水之后,他把重振家声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个唯一的丫头身上,对她的教育更为费尽心思。

    再后来,遥儿随着师傅去了海外,她的祖爷爷虽然形貌粗犷,昔年又是绿林之首,但也是满腹学问。他当年想争天下,靠的可不是盖世无双的武功,而是满腹经纶、治世之才。

    在海外这些年,祖爷爷没有指点过小徒孙的武功,但是文教却是亲自着手,遥儿的文采自然是不差的。

    一位老者哼道:“恭为德首,慎为行基!女娃,你既擅作诗词,后花园中众世家子邀你吟诗作赋时,不管你心中如何不屑,随意应承一下又何妨?又何必刻意贬低,哗众取宠呢?须知势不宜恃、气不宜狂,含蓄退逊,方是谦谦之道。”

    遥儿拱手道:“这位长者是……”

    弥子暇替那老者答道:“这位长者,是崔公。”

    遥儿诚恳地道:“长者面前,敢不坦率直言?晚辈并无哗众取宠之意,而是对诗词之道确实就是这么一个看法。

    晚辈既不屑于它,又何必掩饰自己的轻慢。今日堂上,若非长者要求,晚辈也不会做这首诗的。若是天下太平,晚辈又出身高门士家,既不用忧国忧民,也不用为口食奔波,说不定也有闲情逸致与众公子小姐吟诗作赋自得其乐。

    可如今强敌四顾,朝中酷吏横行,诸位长辈既对晚辈之事知之甚详,想必也清楚晚辈与酷吏们斗争的惨烈,如此种种关乎国计民生、家国天下的大事面前,诗词之道自然就是一团泥巴了。若是晚辈这首诗还入得各位长者法眼,在晚辈看来它也就是一团捏得好看些的泥巴而已,实无大用。”

    崔公还要说话,李羡诃已然笑道:“崔老头儿,你要和遥儿谈的事情,是家国天下呢还是诗词歌赋?你是打算说服遥儿,让她从此浸**诗词之道,成为一代词宗或者诗坛大家还是朝廷干臣?”

    崔公一愣,随即哑然失笑。这种事,他的确没有必要和遥儿纠缠。在他心中,最重要的是家族的传承、天下的太平,诗词这种东西,他也有许多年不曾在意了,李羡诃如今喜欢收藏,他则喜欢游山玩水,如果大事需要,这些雅好也可以随时牺牲的,遥儿重不重诗词,他哪里在乎过,怎么偏为此事起了争执?

    这些长者倒也豁达,一俟想通此事,便一笑置之了。崔公绝口不提诗词,而是正色说道:“遥儿可知我们这些老头子今天要见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吗?”

    遥儿似笑非笑地道:“晚辈揣测到一二,前辈大概是想栽培晚辈,为墨宗世家的传承与存在效力吧?”

    这间屋子里没有不可信任的人,纵然有人愿意为了厚利背叛别人,可是没有人会为了厚利背叛自己,而且也没有人付得出足够的代价让这间屋子里的人背叛什么,因此遥儿开诚布公,毫无掩饰。

    李羡诃微笑道:“遥儿是聪明人,那老夫也不打马虎眼了。只要遥儿愿为我们所用,我们可以提供一切资源帮助你,最迟五年,让你成为侍郎;再十年,成为尚书。又七年,入政事堂!五旬之前,便得以拜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呵呵,送你一个名垂千古的女相公,你意如何?”

    李羡诃说完,只道遥儿会惊喜若狂,却没想到她神态平静,竟然没有半点激动之色。李羡诃眉头一皱,又缓缓舒展,微笑道:“遥儿入仕以来一帆风顺,小小年纪便做到了五品官,或者以为接下来也是一片坦途吧?

    老夫不妨直言,这官越往上越难升迁,越往上越难有空缺职位给你。以你现在的品阶,再升一级都不知有多少人和你竞争,而且个个都有深厚的背景、强大的人脉,你便再立下贪天之功,也难再进一步。

    我们,则可以给你一个寒门庶族子弟进入官场后最缺乏的东西:势力和人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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