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一开始只是为了钱,他给出的银子不少,对当时的草民来说,无异于天降横财。”千岐实话实说,“草民起初以为帮宸王做几年,就可以攒一大笔银子远走高飞,从此过着左拥右抱的神仙日子,可是宸王设计诱草民去赌,以至于草民每个月的银两全部送去了赌坊,这些年一两银子没攒下来,反而是赌瘾越来越大。” 穆帝皱眉,似是觉得难以置信:“你帮宸王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就只是为了一点银子?” 千岐奇怪地看着他:“皇上觉得银子不重要吗?” 穆帝沉默:“……” “天下之大,穷苦百姓居多。”千岐靠在墙上,声音沉寂,“寻常百姓之家一年最多赚个三五两银子,一大家子每个月的开销都不能用银子来算,他们花的是铜板,许多人一辈子可能都没见过一百两银子。” “有钱可以做很多事,吃自己想吃但吃不起的东西,逛寻常逛不起的青楼,睡寻常睡不起的美人,治寻常治不起的病……出入青楼赌场时,那种挥金如土的感觉,是寻常百姓穷其一生都无法体会到的快乐。” 牢房里很安静,气味不好,空气也不好。 穆帝不发一语地站着,望着牢房里缩在角落的男人,原以为会问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或者不为人知的秘密,甚至也有可能是尘封多年的仇恨。 他唯独没想到,这人冒着东窗事发之后被凌迟处死的风险,以巫蛊之术谋害战王和皇帝的原因,竟然只是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子。 穆帝一时竟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草民只要帮宸王做点并不难的事情,他就每个月给我几百两银子,我可以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以见识权贵阶层的世面,可以一掷千金,挥霍完了再跟宸王索要……他是一等亲王,可为了借助我的手达成目标,依然需要好声好气地跟我说话,拿钱哄着我,这种感觉对我们这样的身份来说,是妙不可言的,容易让人沉迷。” 穆帝眉眼泛起幽沉色泽,说话的语调却极为平静:“但你该知道自己做的是杀头之事,银子好用,就不担心惹来杀身之祸?” “以前确实不担心。”千岐幽幽叹气,声音里多了几分千帆过尽的疲惫和后悔,“当初要控制的人只有战王,而那时候战王只是个少年,还没去战场。我说蛊毒至少需要十年才发作,其实就是想得到一些自由,想着找机会远走高飞,但没想到宸王如此狡猾,他不但不让我离开,诱惑我染了赌瘾,还在数年之后生出了更可怕的想法。” “当他说出要给皇上下蛊时,我是有些害怕的,可上船容易下船难,那时我已身不由己。我有把柄在宸王手里,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只能做什么。” “但我也因此生出了戒备,担心他计划得逞之后会灭我的口,所以才找机会给贵妃也下了蛊,那是宸王的亲生母亲,他再怎么大逆不道,也不会不顾自己母亲的死活。” 穆帝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倒是聪明。” “聪明反被聪明误。”千岐抬头看向牢房外,“皇上要杀我吗?” “朕的蛊毒好不好解?” 千岐沉默片刻:“暂时不太好解,因为皇上体内的蛊毒还未成型,它无法自己离开宿体。” 齐锦皱眉:“那蛊毒会发作吗?” “暂时也不会。”千岐淡笑,“皇上身边那个大总管杨德喜,母蛊在他身上,只要他完好无损,不受伤,皇上一两年之内就不会感受到任何痛苦。” 穆帝眼底结了层冰。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