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从九江到安陆有六百余里,流民每日行三、四斗里,到了安陆也用了大半月。 最初的时候,为的只是讨口饭吃,江西连续三年大涝,百姓实在是没活路,只能四下讨饭吃。 大家也不知队伍是怎么汇集起来的,原本大家的目标就是紧邻九江的湖广,目标并无一定,左右是武昌府、汉阳府、长沙府这几处富裕之地。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得了消息,说是湖广今年也是大涝,这些地方早稻颗粒无收,大家想要求个活路,只能去寻那些今夏没有被天灾人祸祸害的地方。 又有出去逃过生活的老乡念叨起陕西的好来,说那里地多人少,土地租子比江南低几成。又说河南棉地多,缺织工,上工极容易。 流民都是无产者,最好的出路,不过是去做佃户。家里劳动力不足的,就想着去做工。 假话听多了,就成了真话,原本对去处无目标的流民,也就有了指望,那就去去陕西,去河南。 因此,即便昨夜放归``回去的那些人,四下里煽动,将安陆关卡说的十分凶险,也不过分流了三成人,更多的人选择继续北上。 在被悍匪影响了两个月,见识过烧杀劫掠带来财富的老百姓,也不是人人都是良善的。那些青壮汉子,就有了这样那样的想法。 那些悍匪吃肉,他们喝汤。喝完汤以后,就会惦记肉这就是人心。 尽管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参加过之前的烧钱劫掠,可是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已经勾起他们心中的恶。 已经有不少人擦拳磨掌,想要在路过县城的时候,也寻机会做上一票。只要做上一票,换个地方,就是大爷,吃喝玩乐享用不尽。 他们心中藏了鬼,才不能像其他流民那样坦坦dangdang地去关卡核实身份。他们因为关注早就察觉那些曾夹杂在流民中的汉子有所不妥。 因此,看到关卡上吊的那些死尸,他们是惊恐的,又极力装着平静,生怕有半点不妥当lu出来,被当成同伙。 黄昏时分到了这里,半个时辰过去队伍才过卡五分之一,关卡外还滞留了四千余人。 等在后边的人们,都带了浮躁。就见有几个眼熟的老头,正是流民中的乡老,从关卡那边过来,一边走,一边喊道:“有邻居村人做保的先过,fu孺先过。” 有个汉子不耐烦对着自己同村的一个乡老道:“海子叔,这天眼见就黑,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到底在查个吊啊?” 海子叔没有立时作答,四下里望了望,方小声道:“大治与黄冈的灭门案,还有昨天孝感城外的屠杀,这杀孽大了惊动了上边的老爷。几千官兵设卡,就为了抓拿凶手。 那汉子先是皱皱眉,随即不以为然。这个消息实不算新闻,昨晚上回去的那些小子也是这个话,并且吓的改了方向,不敢再顺着官道往北走。 那老者看出他的想法,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大成,我方才看了一眼,有些不对劲。fu孺老弱盘问原籍与去地青壮都单独看管起来。” 汉子一愣,道:“孩子叔是说?” 海子叔道:“大成,你还是躲躲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官府黑心想要抓人顶罪,那岂不是冤枉……” 那汉子皱眉道:“我又没杀人,有什么好躲的难道他们还能平白无故诬陷人?” 海子叔道:“可是你偷过三楞子家的驴,还踹过赵寡fu家的们。前头盘查时要是有同村的,宫府都问了村人中有劣行的,还专程使人记了。要是宫府真将你抓起来抵罪,那两家咬上一口,你还有命么……” 同样的对话,还发生在流民群中其他地方。 第(1/3)页